【红尘】我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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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这时千玺进来了，迎上王俊凯略带深意的目光，有点不明所以。
“哈哈，那啥，你们慢慢练哈。千玺，等下司机会送你回去，我就不跟着啦。今儿我老婆特地给我熬了汤呢，你懂的~”小马哥一看正主来了，终于不用自己再费心找话题，便打个哈哈就闪人。
千玺朝他挥挥手一副大赦天下的帝王相，走到王俊凯身边坐下，“小马哥跟你说了啥，我的黑历史？”思来想去也就这一个可能了，谁让小马哥是从自己出道起的经纪人呢，最开始的时候还兼任助理，身边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王源猴，所以自己之前的事情小马哥基本都知道。但是小马哥一向口风紧，这才和人家见过几次啊，就往外卖自己了？又瞄了一下面前笑而不语的脸……算了，也不能怪他，毕竟这张脸杀伤力太大……
“咳咳，不然我们开始练习？”千玺揉揉鼻子，给自己铺了个台阶，顺便转移下话题。
“噗……”王俊凯没绷住晃出了虎牙，伸手摸了摸千玺的脑袋，发胶没弄干净，略有些扎手，感觉毛绒绒的，“千玺啊，你真可爱，真的。”
“停！”第一次算是不熟悉不好说，这又出来第二次了，必须得制止，可不能再让他这么说下去，坏了名声事小，拼上男人的尊严事大，“小凯，我这叫帅。”你才叫可爱呢你和王源都是可爱！
王俊凯抱起双臂敛了笑容装出严肃的样子，眉一挑，“小千千，以后你得叫我师兄了。”
“啥？”这又是哪一出，跳戏也跳得太快了喂。
“没~先练习先练习，等结束了师兄请你吃宵夜啊。”王俊凯收起了之前那官方的口吻，第一次在千玺面前露出这么软软糯糯的语气。
千玺看着对方凑近的脸，还有环着自己肩膀露出半截小臂的手，不由自主地喉头一动。想继续问的话都梗在腹中……现在他的脑子有点儿要暂时休业的意思。
这真不能怪他！看着近在眼前嫩滑的脸，淡色的嘴唇，眼睫毛竟然还这么长还自带上翘，眼睛里闪亮亮的，鼻尖都是对方清新柠檬味洗发水的味道，那手还这么白这么细，搁哪个正常男青年眼里都要被镇住的！
这TM太犯规了……
王俊凯本来就是想逗逗他，现在看他一脸被吓唬住的样子，心情更是好到飞起。身为家中独子，又不喜欢接触生人，还老是端着放不下身段，王俊凯已经很久很久没能享受这种调戏别人的乐趣了。王源？和个大天蝎有什么好说的，向来都是只有他被王源调戏的份儿，简直往事不堪回首。
“回神啦，”王俊凯顺手就掐了千玺的脸一把，“来来来，先再练几遍，早点儿结束哥带你去撸串~”这步伐，差点要蹦起来了。
谁能告诉我这货是谁，那个高冷的小凯呢，谁把他封印给解了……千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狠命地揉……因为不这样做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脸红啊啊啊！
这次训练千玺有点儿心不在焉，
王俊凯以为是自己留下的未解之谜让他十分在意，也就没多苛责，过了几遍基础声乐就赶着人上街找东西吃了。
也许男生之间还是比较适合这种有酒有串儿的环境吧。王俊凯看着对面滋遛滋遛吃着烤串的人默默地想。不对啊……他们不是要管理身材么，可以吃这么多？算啦算啦，以后再减就是了。
然而事实是，千玺只是机械性地重复吃的这个动作，以缓解心中不断膨胀的、几乎关不住了的疑问。
刚才他才知道，这人是自己初中和高中的校友，高自己两届，还是八中的学生会主席。之所以在高中没怎么碰过面，是因为王俊凯去美国留学了。
这生活轨迹……太像了……太像一个人。
但是他认怂，他不敢问。
“慢点儿吃啊千玺。哎，你记不记得八中旁边也有一家差不多的烤串店？每到晚上生意可好了，我们那时候还会偷偷拿到宿舍里吃……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好久没回去了呢……”
偏偏对面的人还在不停地回忆当年。千玺咕噜咕噜又喝下一杯啤酒。好热。燥热。
好不容易熬过了宵夜时间，送了王俊凯回王源的公司拿自己的车，然后再回家洗漱一番，舒舒服服趟床上之后，千玺才放松下来。
他刚才真的是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问出了那句话。小马哥可以作证，自己还从来没这么怂过。
“王俊凯……Karry？……俊凯，Karry……会是你吗？”
越想越烦躁。
翻来覆去睡着了，结果梦里还是这个事。
之所以知道是梦——如果一个场景时不时就会梦到，熟悉得跟老友似的，换谁谁都记住了。
梦里的自己还是个顶着锅盖头的初中生，每天往返于家和学校，生活一成不变得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小火车。可是有一天，这火车还是出轨了。
那天同桌有事请假，千玺一个人做完值日天都要黑了，想了想决定抄近路回家。路过一小段暗幽幽的巷子的时候，不幸第一次体验了被围堵的滋味。虽然面前的四五个人只拿了小刀，但是那个时候的千玺还没开始学跆拳道，身子骨也还没拔长，身边又没有可以用的武器，只能两手抓紧书包带，抿着嘴瞪着这些小混混。
当时……真的以为要被打了吧。
幸运的是，遇见了一个少年。天色暗没有路灯，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那少年还穿着隔壁八中的校服，直接走过来挡在自己面前，把书包往边上一甩，外套一脱，二话不说就撂倒了最近的一个人。
然后就是混战。
太帅了！
千玺捡起那少年的外套，抱在怀里，看着他干净利落的动作，心里喊着快跑快跑，可是身体根本动弹不了。
赶跑那些混混之后，那少年转过身来，千玺却不敢正眼看他，只能低着头偷瞄几眼，发现他也受了伤，嘴角还出了血。
那少年拿起自己的书包拍了拍灰尘，又从小孩儿手里接过外套挂在身上，轻挑嘴角，“下次要小心，不要走这条路了。家离得不远了吧？要送你回去吗？”看到千玺摇头，也没坚持，转身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千玺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Karry。”那少年头也没回，直接挥了挥手，就走出了巷口，不见了身影。
Karry……Karry……想到他嘴角的血，年少的千玺咬紧牙关指甲几乎要嵌入手掌。
我要变强。从现在开始，我会变强。
往常梦境到这儿就该结束了，但这次的似乎有了后续。
“嘿，千玺，你来找我吗？”有一只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千玺回过头——是那个少年。
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模糊的五官现在清晰得可怕。
桃花眼，小虎牙，淡色唇，柔软的黑发，白皙的小臂，还有暗暗浮动的清新柠檬香气。
王俊凯。
周围已经变成八中的校园，这颗梧桐树是最美的景观。
看千玺没回答，面前的人稍稍低下了头对上他的眼，“千玺，我问……你来找我了吗？你来八中，是找我的吗？”嘴巴一张一合，眉眼弯弯，已是绝色。
千玺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拽下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再睁眼的时候天已微凉。熟悉的天花板。
千玺有点崩溃地用手臂挡住眼前的光线。
完了……完了……完了……
哎，洗床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