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爱是什么（三）
*同学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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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偌大个学校里，能让我正眼看待的，也就我的同桌一个。
不是我自视甚高。你不能指望一个从小学习就没掉过第一外，课外活动学什么会什么，长得又帅的人，能自视不高。
好吧我就是自视甚高。
在自视甚高的我的眼里能有的人，当然不是什么小人物。长得帅跳舞棒学习也快，最让我佩服的是他的执念之强大。
人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可是我们这两只老虎倒是能一直惺惺相惜相处愉快。
不过也确实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比如现在。
“哎，锋少。这期末考试都快到了，易烊千玺什么时候才回来上课啊？”
“是啊，这一个学期里都没能见到他几次。而且连你这个同桌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你们懂什么，千玺又要赶通告又要学习，能保持现在的成绩已经非常厉害了，你们很多人天天在这儿上课有啥用？还不是考不过他。”
“就是就是，咱千玺最厉害了，还那么用功。“
”再说了，作为公众人物，通讯方式什么的当然越保密越好了！”
“你们一群花痴！”
“就花痴怎么了……”
“谁做出来了，这卷子的最后一题？”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聒噪，看他们还能再战三百回合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
“……”
我用笔尖戳了戳书桌，力气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氛围里格外清晰，“刚刚还知道期末考快到了，现在是怎样，都成精了？”
没人敢反驳。谈论声又被书写声代替。
我也懒得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做卷子。
晚自习结束后回到宿舍门口，看见里面竟然有人，冷不防还是有点吃惊。
学校的宿舍一般是六人间，但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室友几乎都是挂着外宿证晚上回家睡的主。唯一例外的那个人又经常由于各种原因无法正常寄宿，所以我非常习惯一个人一个房。
“你怎么来了，”我转身锁上门，把书包扔到桌上，靠在床架边上看着他，“千帅。”
“通告临时取消了。”他抖了抖被子，看来是太久没用所以要换被套床单。
“又不是处女座，搞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抱着双臂并不打算帮忙。因为即使我要帮忙，他也不会接受的。我们个性差不多，都有点大男子主义。
易烊千玺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朝门口撇了一眼。
我当然懂他的意思，压低声音，“门锁着，那群小崽子去食堂吃宵夜了，没这么快回来。”
他低低笑了一声，“所以才说，和聪明人聊天最轻松。”
“承让。我可是为了避嫌，明明每天都你发学习进度，明明知道你们的事情，还要对外假装我和你不熟甚至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时不时还得帮你压制花痴的浪潮。”我翻了个白眼。
“兄弟，辛苦了。”他也没多说。他知道我并不是真的在意这种东西。
“千帅。”我难得犹豫了一下。这停顿的间隙，易烊千玺放下被子，坐在床上看着我。他知道我这回说的才是正事。“千帅，你……不难受吗？”
什么难受？
难受什么？
是因为边工作边学习，还是因为工作学校和家分隔三地？
都不是。
易烊千玺知道我在问什么。
默默守护一个就在身边的人，默默维持一段看不到未来的暗恋。不难受吗？
没错，我知道他对他们小队长的那点儿情绪。
也是太巧，我爸和易叔叔曾经在生意上有往来，易烊千玺来这儿读高中的事一确定下来，我爸就推荐了这学校，顺便把我也给推荐出去了。好在，我们互相还算合对方口味。做兄弟的口味。
不过喜欢同性这件事，一开始他也没对我说。后来坦白是在我的追问下迫不得已，还有一个原因是要拉我到同一阵营做挡箭牌。
我见过他因为一个人发来的一句语音就笑得傻乎乎的样子，也见过他因为一个人低血糖晕倒就请假飞过去陪他的样子，还见过他因为一个人和别人过分亲密而心有不甘心生不快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抓我一起翻墙出去买醉的样子……
太多太多了，全都是一个名字。
王俊凯。
TFBOYS的小队长。
易烊千玺心尖上的人。
我是个没什么耐力的人，最讨厌等待和被等待，最喜欢互相扯平无拖无欠。
所以我很不能理解他这种近似自虐的行为。
不难受吗？
我这个旁观者看着都难受。
千玺十指紧扣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锋少，你应该还没喜欢过什么人吧，我们认识的这段时间，我见过你戒掉坚果，然后戒掉甜点，后来又戒掉饮料，最近连水蜜桃你都戒掉了……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你的理智……”
“我没有。”
他用眼神示意我既然打断了就继续说啊。
“我没有你这么强的理智。要是有个让我这么喜欢的人在身边这么久了，我真做不到默默守护。就像当初对蛋糕和腰果，既然喜欢我就不会忍，想吃就吃。”
他摇摇头，“我只是舍不得。吃了，可能就没了……不对，可能才显出要咬的趋势，这人都没了。所以我不能冒险，我不敢冒险……你说的对，这样很难受。可是你以为我没想过放弃？我试过的。”他抬起头看着我，那眼里竟然满是凄凉，“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怎么过来的吗，完全就是失心疯。然后发现，还不如继续默默守护呢。”他咧嘴笑了笑。
笑得我心惊。“你没有心是疯，有了心也还是疯。”
“至少我是自主去疯。能为他做些事，知足了。”